2021年,中国稀土进出口量价齐增,从整体数据来看中国已基本摆脱新冠疫情影响。但全球新冠疫情依旧不容乐观,受海外疫情反复影响,中国稀土各月进口量价变化幅度较大。
2021年稀土净出口量为-72773.3吨,稀土进口量约是稀土出口量的2.5倍。自2018年我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稀土进口国,我国稀土产业完成由原料出口型向制成品出口型的转变,也标志着中国成为全球稀土产业链的中心。随着清洁能源、电动汽车、高效电机等下游产业的高速发展,我国稀土产业格局将迎来巨变,稀土行业未来发展持续向好。
2021年稀土及稀土磁性材料进出口情况具体如下:
2021年中国出口各类稀土商品48917.7吨,出口金额达42.2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8.0%和77.1%,而相比新冠疫情暴发前的2019年分别增长5.6%和39.3%。可见,稀土产业已摆脱新冠疫情影响。随着全球新能源行业的高速发展,稀土商品需求持续大幅增长,中国稀土行业发展步入快车道。
图1 2021年各月稀土出口情况
2021年各月稀土出口量基本保持在4000吨左右,其中2、3月份受春节假期影响出现出口量大幅波动,但两月平均出口量也接近4000吨。10、11月海外订单大量交付,造成了这两月出口量的增长。2021年稀土商品价格大幅上涨,稀土出口金额月度变化也呈上涨的趋势,其中3、7、10月恰逢稀土价格快速上涨,导致这三个月出口金额上涨幅度增大。
出口商品结构方面。2021年出口稀土氧化物23092.6吨,同比增长49.4%,占总出口量的47.2%;出口稀土其他化合物16158.4吨,同比增长27.7%,占总出口量的33.0%;出口稀土金属9443.4吨,同比增长52.3%,占总出口量的19.3%;出口混合稀土及稀土矿220.1吨,同比减少62.3%,占总出口量的0.4%。
图2 2021年稀土出口品种构成
相比2020年,2021年稀土其他化合物和混合稀土及稀土矿出口占比萎缩,直接影响了稀土氧化物和稀土金属出口占比的扩大。一方面,随着近年来新能源及环保产业高速发展,对稀土产品的需求持续增长,全球工业对中国稀土产品的依赖增加,同时中国稀土产业的不断发展推进中国稀土商品的出口结构向下游转变。另一方面,稀土资源是重要国家战略资源,我国对稀土矿藏开采采取生产总量控制管理,部分矿山——尤其是南方离子型矿山处于关闭状态,导致本土原料紧张,使稀土原料出口比例进一步下滑。
受2021年稀土价格大幅上涨影响,多数商品的出口价格出现一定幅度的上涨。例如,稀土氧化物出口金额同比上涨88.2%,商品单价同比上涨26.0%,它是出口金额和单价上涨幅度最大的品类。稀土金属单价上涨幅度也很大,达到17.9%。值得注意的是,混合稀土及稀土金属矿是唯一单价减少的品类,其出口量缩减了62.3%,出口单价也减少了13.8%。可见稀土矿物原料的出口利润在下降,出口结构向下游转变是稀土行业发展的必然。
表1 2021年不同种类稀土商品出口情况
出口元素结构方面(不计算稀土矿、混合稀土、混合稀土金属商品)。2021年稀土出口元素结构变化不大,仍以轻稀土元素为主。其中,出口占比最大的是镧元素商品,其出口量占总量的41.8%,镧、铈元素商品是制成石油催化裂化剂的重要原料,使用量较大。镨、钕、铽、镝等元素商品出口占比较少,是稀土磁性材料的核心原料,目前主要以稀土磁性材料的形式出口。中国稀土磁性材料产业发达程度高,从侧面佐证了过去以原材料为主的出口形式已不复存在。
图3 2021年稀土元素出口构成
不同稀土元素的价格差距极大,出口量不是影响出口金额的决定性因素。如2021年出口单价下跌的镧、铈、铕三种稀土元素商品占出口量的67.8%,但这三种元素的出口金额仅占11.5%。而2021年总出口金额上涨的主力是仅占出口量2.75%的镨、钕、铽、镝四种元素,它们的出口金额占总体的47.0%。镨、钕、铽、镝这四种元素是钕铁硼磁体的重要组成元素,也是2021年稀土价格上涨的先锋。相比2020年,钕商品出口金额上涨幅度最大,同比上涨了133.6%,其次是铽商品,上涨了111.2%。
此外,铽元素商品是出口单价上涨幅度最大的品种,其出口单价为838.8万元/吨,同比上涨95.5%。其次是钕元素商品,出口单价为61.3万元/吨,同比上涨73.3%。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整理的单一元素商品下细分的商品种类较多,其细分商品的结构比例并非固定,单一元素出口单价与实际商品单价也存在价差,这里某一元素出口单价的变化实际反映的是某一元素出口商品整体价格的变化。
表2 2021年各元素稀土商品出口单价情况
出口单品方面。出口单品结构较去年变化不大,商品用途是影响出口量的决定性因素。氧化镧是全年出口量最大的商品,全年共出口9,246.9吨,占出口总量的18.9%。出口占比超过10%的商品还有未列明氧化稀土、碳酸铈和钪及钇稀土金属。
图4 2021年稀土商品出口结构
图5 2021年稀土单品出口量前十
出口金额最大的商品是未列明氧化物,全年出口金额达10.6亿元,占出口总金额的25%,氧化铽、氧化镝出口金额占比均超10%,分列二、三名。单品出口金额排名情况与去年相比有所不同。影响出口金额的原因更为复杂,不单受数量变化的影响,价格因素造成的影响更大。2021年稀土商品大幅上涨,从而影响了出口金额排名的变化,上涨强势商品如氧化钕、金属钕、金属铽等排名上升。同样的原因也影响了稀土出口单价排名重构,铽、镝、镨、钕四种元素商品基本包揽了前十名。
图6 2021年稀土单品出口金额前十
图7 2021年稀土单品出口单价前十
贸易伙伴方面。2021年整体出口结构变化不大,日本仍是我国在稀土商品出口方面最大的贸易伙伴,其出口占比高达35%,出口金额占比更是达到50%。此外,美国、欧盟、越南和韩国也是我国重要的稀土出口贸易伙伴。2021年向这五个国家出口的稀土商品合计占比达84%,合计出口金额占比达88%。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向越南出口的稀土商品增长了48%,但出口金额上涨了270%,出口金额占比大幅上涨,出口金额排名由第5名攀升到3名。随着近年来中国稀土企业与越南合作的加深,我国向越南出口的稀土商品大幅增加,尤其是价格较高的镨、镝、钪等元素商品。
图8 2021年中国向不同国家及地区出口稀土的情况
2021年中国进口各类稀土商品121,691吨,进口金额达87.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8%和101.4%。进口金额的大幅上涨,是由稀土商品在涨价区间集中进口导致的。
图9 2021年各月稀土进口情况
2月是传统稀土进口淡季,同时缅甸政局动荡,中缅贸易受阻,引发了3月积压订单的集中进口。4月新冠疫情反复,我国稀土进口出现下滑。7月新冠疫情缓和,进口渠道打开,部分商品集中进口,进口量小幅上涨。但8月全球新冠疫情再次恶化,虽然我国防疫措施有力,对稀土出口影响不大,但是境外疫情不容乐观,进口渠道再度受阻,导致稀土进口受到严重影响。11月,上游企业原料库存消耗殆尽,急需进口原料补充生产,同时海外疫情有所好转,积累订单集中交付,尤其是来自缅甸的未列明氧化稀土和未列明稀土的其他化合物被大量进口,使11-12月稀土进口量大幅上涨。与此同时,稀土商品市场价格突破历史点位,使这两个月的进口金额大幅增长,两月累计进口金额占全年的31.4%。
进口商品结构方面。2021年进口稀土氧化物23490.1吨,同比增长17.7%,总进口量的19.3%;进口稀土其他化合物17159.5吨,同比减少3.2%,占总出口量的14.1%;进口各类稀土金属208.1吨,同比增长191.0%,占总进口量的0.2%;进口混合稀土及稀土矿80833.5吨,同比减少1.1%,占总进口量的66.4%。
图10 2021年稀土进口品种构成图
2021年稀土进口结构总体保持稳定。相比2020年,稀土氧化物占比有一定升高,混合稀土及稀土矿、稀土其他化合物占比下滑。受2021年稀土商品价格上涨影响,原料和初级产品价格也水涨船高,混合稀土及稀土矿单价上涨了110.2%,稀土其他化合物和稀土氧化物单价也上涨99.0%和68.7%。尽管混合稀土及稀土矿进口单价大幅上涨,其出口量占比也是最大,但它的出口金额占比却不是第一。出口金额占比最大的是稀土氧化物,这主要是因为混合稀土及稀土矿的价格基数较小,虽然上涨幅度大但其价格依旧不高,同时2021年稀土价格大幅上涨,稀土氧化物价格涨幅尤为明显,导致稀土氧化物进口金额的上涨量很大。总的来说,原料和初级产品进口是稀土商品的主要进口形式,原材料进口制成品出口的稀土对外贸易形式已经形成。
表3 2021年不同种类稀土商品进口情况
进口元素结构方面。由于稀土主要以矿商品、混合稀土商品和未列名稀土及金属商品的方式进口,单一元素商品占比很小,比较单一元素占比结构不能反映稀土进口的整体情况,故不对出口元素结构进行比较分析,仅作为展示。
图11 2021年稀土元素进口构成
进口单品方面。稀土金属矿、未列名氧化稀土、未列名稀土的其他混合物和混合碳酸稀土依旧是稀土进口的绝对主力,这四个品种合计占进口总量的98.1%,占总进口金额的91.8%。
图12 2021年稀土商品进口结构
受2021年稀土价格上涨影响,大部分稀土商品进口单价保持上涨。其中,稀土金属矿不仅是进口占比最大的商品,也是单价涨幅最大的商品,其单价同比上涨134.2%。混合碳酸稀土进口量大幅度缩减,但其单价依旧上涨了21.5%。
表4 2021年主要稀土进口单品情况
贸易伙伴方面。2021年进口金额各组份变化很小,进口量变化比较明显。受新冠疫情影响,自缅甸、马来西亚进口的稀土商品减少,其进口量占比分别减少了1.2%和2.6%。其他组份比例随之增大,尤其是随着芒廷帕斯矿的顺利运营,自美国进口的稀土商品持续增长,相比2020年其进口占比扩大了2.3%。由于自美国进口的主要是稀土原矿,货值相对偏低,虽然进口量占总量的62%,但进口金额占比排名仅列第二。
图13 2021年中国从不同国家及地区进口稀土的情况
此外,受新冠疫情形势反复影响,7月开始中缅贸易渠道受阻,自缅甸进口的稀土商品大幅度减少,8-10月仅从缅甸进口272吨。因此,疫情有所缓和后的11、12月出现了缅甸稀土商品集中进口的情况,两月共进口稀土商品10990.8吨,占全年的31.7%。
受下游需求持续增长,稀土磁性材料出口持续向好。2021年出口稀土磁性材料55,659吨,同比上涨36.6%;出口金额196.2亿元,同比上涨59.4%。稀土磁性材料出口情况与稀土出口变化趋势相似,整体呈三浪上涨趋势,且存在一定滞后,具体变化因素也与稀土出口基本相同。
图14 2021年各月稀土磁性材料进口情况
出口商品结构方面。稀土磁性材料共有4个细分商品,其中稀土的永磁铁及磁化后准备制永磁铁的物品是稀土磁性材料出口最主要的商品。2021年稀土的永磁铁及磁化后准备制永磁铁的物品出口量达35974.7吨,约是稀土出口量的0.7倍,这也直接表明中国稀土产业已完成由初级产品向制成品出口的类型转变。
图15 2021年稀土磁性材料进口品种构成
在2021年稀土商品价格上涨的背景下,稀土磁性材料价格也出现了大幅度的上涨。稀土的永磁铁及磁化后准备制永磁铁的物品单价涨幅为15.2%,除此之外,速凝永磁片、钕铁硼磁粉和其他钕铁硼合金的单价涨幅均在40%以上,这反映出稀土商品的价格上涨主要对稀土磁性材料初级产品的价格影响较大,对制成品的影响相对较小。当然制成品附加值高,受价格波动影响较小,但这三种初级产品单价上涨的绝对值也远高于稀土的永磁铁及磁化后准备制永磁铁的物品。
表5 2021年稀土磁性材料出口情况
贸易伙伴方面。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稀土磁性材料生产国,很多国家都与中国建立了稀土磁性材料贸易关系,2021年无论出口量还是出口金额,各组分变化不大。其中,欧盟依旧是中国在稀土磁性材料出口方面最大的贸易伙伴,占据了2021年稀土磁性材料出口量的32%,德国是欧盟进口中国稀土磁性材料最多的国家,也是2021年中国稀土磁性材料出口最多的国家,出口德国的稀土磁性材料占全年的12.7%。日本、美国略少于德国位居第二、第三,这三个国家之间的差距很小。
图16 2021年中国向不同国家及地区出口稀土磁性材料的情况
2021年进口稀土磁性材料2,763.6吨,同比下降1.2%;进口金额12.7亿元,同比上涨15.5%。相比出口,我国进口稀土磁性材料很少,2021年进口稀土磁性材料占出口量不足5%。尽管如此,我们仍可以从2021年各月稀土磁性材料进口情况中看出整体情况及影响因素与稀土出口相似,且存在一定滞后,这仍是受新冠疫情和稀土价格上涨导致的。
图17 2021年各月稀土磁性材料进口情况
整体来看,2021年稀土磁性材料进口量呈增长态势,且与出口相同,稀土磁性材料也主要以制成品进口为主。目前中国机加工领域与发达国家仍存在差距,尤其高端机加工领域整体水平偏低,这不仅仅是机工水平不足导致的,更重要的是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精密机加工设备缺失导致的。因此,某些关键器件制造仍依赖于进口或代加工,这也是稀土磁性材料多以制成品进口的主要原因。
稀土磁性材料产品牌号众多,不同商品价格差异巨大,由于稀土磁性材料进口量过少,进口商品的单价变化无法真实反映稀土磁性材料进口商品的价格变化,故在此仅作展示,不进行对比讨论。但我们也注意到稀土的永磁铁及磁化后准备制永磁铁的物品的进口单价远高于其出口单价,而单价变动幅度差距不大,也从侧面印证了我国依赖国外进口高端稀土磁性材料的事实。
表6 2021年稀土磁性材料进口情况
贸易伙伴方面。日本是我国稀土磁性材料进口最大的贸易伙伴,2021年自日本进口的稀土磁性材料占总进口量的37.5%。自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越南等周边邻国进口的稀土磁性材料占比也很大。近年来我国与周边邻国合作加深,多家上市公司在邻国合作建厂,由此也产生了大量稀土磁性材料进口。其中越南进口量上涨尤为明显,相比2020年自越南进口的稀土磁性材料占比提高了3.4%,说明近年来中国与越南在稀土磁性材料领域合作紧密,相关行业发展迅速。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中国仅从德国进口了29.4吨稀土磁性材料,却产生了3017.5万元的进口金额,进口单价最高达102.6万元/吨,日本的进口单价为75.7万元/吨,也远高于其他国家,这也佐证了上文所述我国高端磁性材料依赖进口的事实。此外,产地为中国的稀土磁性材料进口商品占比达10.8%,这一部分商品是指通过保税区进口或在中国代加工后进口的商品。
图18 2021年中国向不同国家及地区进口稀土磁性材料的情况
2019年新冠疫情暴发,全球公共卫生领域面临严重挑战。两年来,全人类经济、生活遭受巨变,全球新冠疫情形势是影响全球经济最主要的因素。受益于我国对新冠疫情的准确判断和正确应对,我国率先有效控制了新冠疫情发展。虽然当前全球新冠疫情仍在肆虐,但我国已基本摆脱新冠疫情影响,引领全球经济复苏。
2021年10月国务院正式印发《2030年前碳达峰行动方案》,我国全面迎来“双碳”时代。近些年,随着全球各大经济体纷纷出台碳中和政策及相关时间表,绿色能源变革已经到来,伴随清洁能源、电动汽车、高效电机等领域的高速发展,全球对稀土商品,尤其对稀土下游商品的需求持续增长,稀土行业也迎来发展新契机。
中国稀土经多年发展,已逐步完成由原料出口向制成品出口的转变,已由稀土资源大国转变为稀土生产大国,由此带来的稀土原材料需求持续增长。尽管我国每年都在增加稀土产品的生产指标,但仍无法满足国内企业的生产需要,为了拓展原料供给渠道,国内企业将目光移向了海外。2021年中国稀土进口量约是出口量的2.5倍,我国已不仅是全球最大的稀土出口国,也成为全球最大的稀土进口国。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我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稀土生产大国,但在高端领域仍存在不足,关键技术与稀土行业顶尖国家存在差距,导致部分产品或技术仍依赖进口,这是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
此外,随着我国“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与其他国家合作的不断加深,也带动了周边邻国稀土产业的发展,双方稀土贸易持续向好,进出口数据不断增长。
总体来说,中国稀土行业发展已步入快车道,作为稀土产业大国,随着与其他国家合作的不断加深,中国正不断推进稀土产业全球化进程。随着全球绿色能源变革的到来,稀土产业已迎来发展新机,中国稀土产业不仅要在产业规模上进行发展,更重要的是在产品结构、尖端技术上做出突破,改变当前“前强后弱”的稀土产业格局,把握机会完成我国向稀土强国的转变。
包头稀土产品交易所出品
作者:郝学伟
审核:黄 蓉 杜 泽